漫步在诏安县城的牌坊一条街上,心中总会涌动着许许多多的感慨。在这条长不及1000米,宽不到100米的窄长地段里,聚集着七座明代石牌坊。面对这些古老的石牌坊,不仅仅是面对刚硬的石头和线条或飘逸、或厚实的汉字,更是面对曾经鲜活的历史。石牌坊以钩沉历史记忆的姿态站立目前,越过石牌坊的目光,可以清晰看到历史深处的风云变幻。
诏安是有名的书画之乡。早在明代,人们就把“诗礼传家”作为一种时尚。为了宣扬得功名、立功德以及具有忠孝节义寿人物,社会盛行“立牌坊”,以建立牌坊来宣扬个人业绩。在这种社会风气的激励下,明代诏安先后有23人中了进士。其实当年也许就是为了宣示性的嘉奖,尽管斯人已逝,但当年带有某种功利性的举措却为我们留下历史的背影,成为那个时代诏安经济繁荣,文化昌盛的见证。
小城诏安,目前仍完好保存着13座建于明清两代的石牌坊,这些石牌坊,形状像牌楼,都是花岗岩结构,大小不一,有两根或四根并竖的石柱,上架挑檐和月梁。而矗立在诏安县县前街到东门中街的七座石牌坊,更是牌坊中的精品,无论从凿榫功夫,还是雕花图案,都精妙无比,让人叹为观止。
走进小城诏安,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目前仍完好保存着13座建于明清两代的石牌坊。仔细端详这些石牌坊,形状像牌楼,都是花岗岩结构,大小不一,有两根或四根并竖的石柱,上架挑檐和月梁。走进诏安县县前街到东门中街,看到矗立在这条街道上的七座石牌坊,更是牌坊中的精品,无论从凿榫功夫,还是雕花图案,都精妙无比,让人叹为观止,停滞行走的脚步,慢慢观赏。
在这条街上,有一座比诏安县城更古老的石牌坊,称夺锦坊,此坊建于明代成化四年(1488年),当时诏安尚未建县,统称南诏。石牌坊坐北朝南,花岗石结构,高5米,宽7.5米,共三层。正面坊匾题刻“夺锦”。旁边有一行小字:“明成化戊子科许潜立”;背面刻“世科”两字,柱头上置着一个辟邪的大栌斗。整座建筑古朴,雕刻粗犷,部分构件脱落,但保存基本完好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曾经沧海的味道。
为什么称“夺锦”呢?原来,牌坊主人许潜是南诏明代第一位中科举的,他“夺得锦绣归”,当地人民都为他自豪,为他沸腾,纷纷以他为榜样,“重文兴教、倡导礼仪”在小城蔚然成风。继许潜之后,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中举之路。其中,许潜的儿子许判,孙子许选分别在若干年后光荣登科。所以,世人立石牌坊赞颂许潜“夺锦”,并肯定其家族“世代登科”,(即“世科”),以感谢他为南诏中举开先河的丰功伟绩。
相对于夺锦坊,父子进士坊就雄伟壮观得多了。牌坊建于明代万历十三年(1585年)。高9.6米,宽9.6米,方方正正耸立在旧县衙左侧。石柱底层守护着四只栩栩如生的石狮,梁柱和顶盖雕饰着松鹤莲瓣,花卉云纹等图案,惟妙惟肖。这一切均采用琢磨光滑的花岗岩作材料,而牌匾和花棂则别具匠心地用青麻石,一白一青的对照更突出牌匾上的“父子进士” 四个大字的高贵庄严。“父子进士”这四个字刚劲飘逸,浑圆天成,一笔一画都透露着端庄凝重的气息。
据说,“父子进”三字出自当时全国最有名的书法家沈起津之手,而“士”字则是牌坊主人胡士鳌后来添上去的。为什么不多的字数却出自两人之手?原来里面有一个有趣的典故呢!沈起津,诏安人,举天启五年(一六二五)进士,他的字出神入化,社会名流争先传藏。尽管请他写字的络绎不绝,但沈大学士却轻易不动笔,一动笔就不论亲疏一律按每字50两收取润格费。胡士鳌一家亦有非同一般的显赫门庭,他与其父胡文都是进士,其女嫁与沈起津。
立牌坊时,胡士鳌欲请女婿题写“父子进士” 四字。论辈份胡士鳌是长辈,可是谈起书法,胡士鳌也不敢怠慢,他包了200两银子请家丁前去求字。家丁认为是自家姑爷,犯不着每字给50两,于是私藏了50两,沈起津看到只有150两银子,也不点明,只是按润格费挥笔写了“父子进”三字交付。等家丁战战战兢兢回来交差时,立坊的吉辰已到,胡士鳌无奈,只好自己挥笔添下“士”字。如今,当这个故事在讲“古”老人的口中娓娓道来时,人们在谈笑之余却不难体会诏安的先民们对书法的崇尚和追求。
父子进士坊于1939年7月被日本飞机轰炸,损坏南侧一根石柱和中下梁一部分,部分雕刻件失落,主体及其余部份保存完好。站在牌坊下,抚摸着石柱残缺的部分,缕缕伤痕记下了日军侵华那段屈辱的历史,心中总是涌动着些许愤恨,些许惋惜。
牌坊街上,保存最完好的是关帝坊。关帝坊立在南诏镇关帝庙旁,始建于明代天启五年(1625年)。坊坐北朝南,花岗石仿木结构。正面坊匾用楷书标刻:“关帝坊”,背面也是楷书标刻:“正气行在” 。庙坊因风雨损坏于清代乾隆五十八年(1793年)重修。关帝庙内,紫烟缭绕,殿前善男信女虔诚膜拜,自古以来,人们就崇尚关帝爷的侠胆忠义,浩然正气,也许基于这种情结,关帝坊才保存如此完好,如今,别具匠心的人还为坊匾上的字围绕上灿烂的彩灯,古老的牌坊显得欣欣向荣,一下子焕发出无限的生命力。
在这条街上,还有三座结构与规模跟“父子进士”坊基本相同的石牌坊,三座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无一例外都在立坊官职名称前冠以“敕赠”或“敕封”字样,因为这三位坊主,均是因为儿子有了功名,当了大官,“子贵父荣”,由朝廷根据当时的规定,敕赠为官的。它们分别是“天宠重褒”坊、卿典坊、诰敕申坊。这三座坊充分体现了封建社会所要表达的忠孝思想。另外,在这条街北段,还有一座百岁坊,建于明万历八年(1580年),坊坐东朝西,花岗石仿木结构。此坊是为诏安三都百岁寿星沈仲选立的。坊上雕刻花卉等图案,现保存完好。看来,尊老敬老是我们中华民族自古来就有的优良传统。
另外,还有一座“功覃闽粤坊”,高高屹立在闽粤两省分界线——诏安汾水关上。此坊气势恢弘,建于明崇祯年间,坊匾东面书“功覃闽粤”,西面书“声震华夷”,下署“福建广东乡缙绅士民同为大总都督郑芝龙立”。郑芝龙是民族英雄郑成功的父亲,当时任闽粤两省总督,他平粤寇,征生黎,击退侵厦荷夷,消灭海上巨盗刘香,使闽粤两地人民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,人们感念于郑总督的功勋,为他立坊纪念。是啊,官做得好不好,民众心中有杆称,好官自能名垂千秋!也就是“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,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嘉奖。”
如今,站在石牌坊面前,我们不仅仅是凭吊或者回忆,透过这扇窗,我们鲜活了当年的岁月,走出来,那些已经成为昨天的久远,但我们没有理由遗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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